沈泽川衣裳都没脱完,浸在水里。
双腕被腰带束缚起来,美其名曰是伤口不能沾水,被萧驰野顺手挂池边的小架上,还从藤筐里给沈泽川挑了只小金铃,悬空挂着,只要沈泽川动,铃铛就清脆地响。
沈泽川衣裳湿透了,耐不住这浴室的热。
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耳根红透了,衬得玉珠格外白润。
萧驰野蹲在他跟前,架着他的腿。
“说什么都不长记性,”
萧驰野赤着半身,把那小刀用帕子抹干净,“就得给你留个教训。”
沈泽川脚趾微蜷,闭着眸说:“萧策安!”
“嗯,”
萧驰野专注在手上,“叫谁呢?”
沈泽川挨着刀刃,被冰得睁开了眼,眸子里全是羞耻,说:“我恨死你了!”
萧驰野瞟他一眼,说:“我也恨死你了。”
沈泽川感受着小刀的摩擦,只能细微地颤抖。
水是热的,刀是凉的,每走一寸感觉都格外清晰。
他受不了,不能望下看,就只敢盯着萧驰野。
这眼神太可怜了,萧驰野头回见,他简直都想拿笔赶紧给画下来。
他原本还气着呢,此刻突然笑起来了。
萧驰野没干过这事,这是吧。”
这事关系中博局势,跟戚竹音谈话不能掺杂私情。
戚竹音肯替陆广白照顾陆平烟已经是情分了,萧驰野的私印就代表着离北,他们再欠下去就还不起这个人情了。
况且如今茨州是沈泽川主事,他是离北的主将,盖自个儿的章是抹沈泽川的威信,往后沈泽川还得跟戚竹音打交道,碍着他的情面在里头,双方都不便行事。
“雷惊蛰是祸乱敦、端两州的魁首,此次又带着边沙骑兵进入敦州境内,我们离北和茨州携手击敌,打的是边沙人,为的是中博百姓。”
晨阳流畅地说,“这事就是传去阒都,我们也没错。”
“没错的根源是阒都无兵,”
萧驰野说,“否则能有千万个罪名盖到兰舟身上。
但狗急了还跳墙,敦州已经到手,兰舟如今是三州尽握,薛修卓和太后就是再自顾不暇,也要开始想法子扼制兰舟,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出戚竹音,先打掉樊州,让茨州失去东南方的屏障。”
但这事不急于一时,眼下边郡无人,戚竹音已经从苍郡搬到了边郡,要替陆广白守住缺口。
边沙人把东南方的哈森调到了北方,却没有让启东占到便宜,阿木尔在这里仍然部署了精兵强将。
萧驰野此次能赶到茨州来,也有萧方旭的意思。
中博兵败后端州无兵,这里成为了大周的软肋。
但是阿木尔没有再犯,他把兵力集中于北边和东南边,像是专门绕开了中博,要啃离北和启东这两块硬骨头。
萧方旭认为这是在声东击西,出现的蝎子部队更是让萧方旭确定了阿木尔根本没有放弃中博,为此他必须重视沈泽川重建中博防线的提议。
萧驰野又问了些敦州军务,他们才谈到军备库,就见骨津进来了。
“主子,”
骨津看了眼院子,说,“费盛他们还跪在廊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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