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渝州齐惠连,我教过太子。
我把毕生所学,全都教于你——好不好?”
沈泽川看到的是生路,那不仅仅是能跪着喘息的生路,还是能站起来的生路。
贵胄就赢定了吗?齐惠连跪下去的那一刻就是决然地改变,他比任何人,甚至比沈泽川还要早的打碎了那层墙壁。
齐惠连是帝师,他只会教走向那个位置的人。
他向沈泽川伸出手,不仅仅是因为走投无路,还因为这是太傅最疯狂的谋算。
“先生授我以诗书,我为先生杀宿仇。”
沈泽川的恨散在阒都里,那是模糊的,数不清的幽光,是齐惠连靠着“宿仇”
两个字把它们凝聚起来。
兰生玉阶淡然之,舟渡苦海驱无涯,齐惠连铸就了沈兰舟,他把锋利的沈泽川压回鞘中,要把那些支撑沈泽川活下来的自愤抹杀干净。
他要辅正沈泽川的道路,让沈泽川真正地看见自己。
薛修卓不是走错了,而是晚了一步,齐惠连早已拥有了自己的储君。
雨水冲刷着屋檐,沈泽川说完那句话就陷入了沉默,他把脸埋进萧驰野的背部,就像萧驰野把脸埋在枕头里一样。
沈泽川不惜命,死亡根本不可怕。
群雄逐鹿的马蹄不会绕开任何人,世间的安乐乡都建在最锋利的刀刃上。
如果死了,那只能证明沈泽川在这场角逐里失败了,他不在乎。
割破的手会疼吗?对于沈泽川而言,那得割破了才知道。
齐惠连没能拴住他,他无柄的刀,握起来就会流血,天底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使用。
他跨离一切,要达到“自由”
的目的。
杀纪雷的时候就是自由的。
那让齐惠连混账萧驰野说着不累,还是在低语里睡着了。
他替换到二营休息的时间很紧张,因为洛山跟端州挨得近,马道通畅,才能赶回来跟兰舟睡一觉。
后半夜伴随着几声遥远的春雷,雨越下越大。
萧驰野心里有事,寅时就醒了。
沈泽川蹭着他的鬓呼吸匀称,睡得熟。
萧驰野听了会儿兰舟的呼吸声,莫名不甘心。
沈泽川半醒着嗯出声,他喜欢把鼻音拖长,每次都说不清是痛还是爽。
萧驰野咬他,让他在微促的喘息里轻晃。
“别咬,”
沈泽川没睡醒的声音微哑,眼睛都没睁开,含混地念着,“红了。”
还真红了。
沈泽川清醒了些,被压得没处躲,挨着力,像是被雨侵袭。
他们间没距离,那汗漫到了胸口,把被褥都渗得发潮。
萧驰野俯首,把耳贴在兰舟的唇边。
沈泽川要坏了,在这湿黏的氛围里,知道萧驰野想听什么。
他混杂的鼻音说着爱,含情眼溢着迷离,在浪潮的拍打里颤抖到断续。
太默契的坏处就是离开片刻都会狂浪,要餍足,拿欢愉弥补分离的间隙。
萧驰野想要。
还想要。
“嗯——”
沈泽川没忍住,湿着的脖颈微仰,那是承受时的脆弱。
雨声嘈杂里,檐下走近个蓑衣。
门响时沈泽川抬手揪垂帷,但是在半空就被捉住了手腕。
萧驰野提着他的手腕,晒深颜色的手臂有力地固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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