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心中微讶,虽然在德泽帝来之时她就猜到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来之后德泽帝的种种表现更透露出这件事还不是什么小事,但在初初听到真相时,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许震动。
她的手仍在为德泽帝按着穴,心里却是一片繁杂,思绪已不知不觉飘向了远方。
“哦,真的吗,长公主她竟如此大胆?”
沈明玉暂且收起脑中利害,故作惊讶地朝德泽帝问到。
李丽质三岁时先帝驾崩,那时她年龄尚幼,还未来得及被赐予封号,在加上她是先帝唯一的女儿,故德泽帝登基以后,宫中人皆以“长公主”
相称。
“可是延平王那边有所异动?”
沈明玉问。
德泽帝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未找到证据证明此事为延平王指使。
但这也不足为奇,兴许真不是他做的,毕竟朝中那些老家伙看朕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话毕,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沈明玉:“梓童对此事有何看法,可有什么好主意?”
沈明玉低头沉思片刻,道:“延平王起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么久也没能真正威胁您的位置,可见您不必过于担忧。
其次,延平王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掌控不了局势,这才使身边人心浮动,军心不齐,以致三年也没构成什么大的痈害。
只要您在他的部下中安插人手,暗中挑拨,延平王的溃败是迟早的事。”
德泽帝被沈明玉的一句话触动了心事,登时气得脸色涨红,右手直拍床榻:“什么叫没威胁,山无二虎,国无二主。
李元嘉他都称帝了他还想怎样,难道非要有一天他把朕屁股底下的龙椅坐了才叫有威胁吗?”
德泽帝看来是动了真怒,连“屁股”
这种词都轻易冒出了口,“还有李丽质,她虽也只有十六岁,可向来早慧,要不这次也不能瞒过朕的耳目,悄声无息地出逃。
她这次出逃的目的地想也不想,定是潮州,你看着吧,等她和李元嘉汇合,必然给朕带来大麻烦。”
沈明玉眸光一转,朝德泽帝露出了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皇上莫要高估了长公主,先皇早逝,太后后来又得了疯病,再后来她又进了宫,又有谁真正教养过她呢?一个读书不多,学问不深的人又能给延平王带来多少助益呢?皇上且等着吧,说不定她还会害了亲弟弟哩。”
德泽帝的余怒终于平息,面色也缓缓舒展:“你说的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妈耶妈耶,专栏古言求预收,潮州又是一年清明时,细雨在空中密织着,飘飘扬扬地落入江面,江堤两岸的柳叶正是一年中绿得最鲜亮的时候。
一匹枣红色的马载着一青衣女子从桥上踢踢踏踏地经过,给这略显几分清冷的早晨带来些许人气。
过了这桥,就意味着过了沧江,来到了潮州的地界。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三年以来,每当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时,李丽质的心中总会闪过这一句诗。
三月的清晨还有些寒冷,可此时随着目的地的临近,她却觉得胸中微微发热,似是积压已久的一腔胸臆即将控制不住,蓬勃而出。
李丽质已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但现在的她却并不排斥这种情景。
三年来的日日紧张,已经使她紧绷着的神经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若不是这次出逃,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那阴沉压抑的皇宫中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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