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五爷垂死挣扎:&ldo;你敢!
还不快点放开我,我是范府的人……得罪了首辅大人,才叫你们不得好死。
&rdo;正叫着,突然见范垣已经走了过来,他淡淡问道:&ldo;你不认得我?&rdo;阮五爷道:&ldo;谁管你是谁?&rdo;范垣笑了笑,对朱儆道:&ldo;这里风大,站久了不好,还是先回车吧。
&rdo;朱儆道:&ldo;这真的是你府上的人?&rdo;范垣摇头:&ldo;我不认得,稍后查证就是了。
&rdo;&ldo;若查明属实呢?&rdo;&ldo;严惩不贷。
&rdo;两人说了这两句,阮五爷似懂非懂:&ldo;你们……&rdo;朱儆回头望着他道:&ldo;你不是说我得罪了首辅大人么?怎么首辅在你跟前儿,你竟不认得?&rdo;阮五爷惊呆了,转动眼珠看向范垣,事到如今仍然不能相信:&ldo;你……您、您就是……&rdo;范垣淡漠地看着他:&ldo;你的那管事兄弟,是哪一房的?&rdo;方才他没走到跟前儿,还不觉着怎么样,如今隔着这样近,给他那双锋芒内敛的眸子盯着,阮五爷心头一股寒气升起来,不敢回答,却又不敢不答,哆哆嗦嗦道:&ldo;是、是三房……&rdo;范垣点点头:&ldo;好的很。
&rdo;这会儿朱儆因也听了此人招认,却不答话,只是望着身边的那一对母子,自打方才他露面解围开始,那妇人就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中,那小孩子也缩在她的胸前,两只手搂着妇人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朱儆望着这一对母子相依为命似的样子,心里微微地悲酸,却又有一点羡慕。
任凭范垣去发落阮五爷,朱儆问道:&ldo;你们住在这周围?&rdo;妇人不敢答话,倒是她怀中的孩子说道:&ldo;我们没地方住,在后街的土地庙里住着。
&rdo;&ldo;他为什么打你们?&rdo;妇人深深低头,小孩子小声道:&ldo;他欺负我娘,我才撞了他一下的……&rdo;朱儆牙关一咬,半晌才又问:&ldo;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无家可归?&rdo;小孩子看向自己的母亲,那妇人才哆哆嗦嗦回答道:&ldo;本是南边的,前年水灾,来京内找这孩子的舅舅,谁知竟搬走了,我们没了盘缠,不敢再乱走,就勉强在这里乞讨活命罢了。
&rdo;朱儆默默地看了他们半晌,范垣正吩咐了把阮五扔到京兆府大牢里,回头见朱儆盯着那一对母子,便又叫住侍卫,道:&ldo;把他们也带过去。
&rdo;那妇人闻言,只当是要把自己也关起来,才要哭叫求饶,范垣道:&ldo;跟京兆尹郑大人说声,我的话,让他看着安置妥当,不许为难他们。
&rdo;那侍卫押着阮五爷,带了那一对母子去了。
这边范垣陪着朱儆仍旧上车,马车从大街小巷里穿梭而过,小皇帝沉默地趴在车窗边上,此刻小孩子的脸上已经没了先前才出宫时候的兴奋跟欢天喜地,神情有些感伤。
范垣道:&ldo;皇上想必是不想再逛了,接下来想去哪?&rdo;片刻,朱儆恹恹道:&ldo;回宫吧。
&rdo;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ldo;对了,我还想去陈家看看。
&rdo;范垣回头吩咐外间改道陈家。
马车转弯的时候,朱儆道:&ldo;少傅,原来你说的果然是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不信。
&rdo;范垣不语。
朱儆道:&ldo;你放心,那个赌约我还记得呢。
&rdo;范垣一笑,朱儆又道:&ldo;对了,那母子两个……&rdo;朱儆欲言又止。
范垣道:&ldo;皇上要说什么?&rdo;朱儆想了想,摇头道:&ldo;没什么。
&rdo;原来他想着那母子两个在危难之时紧紧相拥的姿态‐‐那两个虽是流离失所的贫民,却还是有子有母,母子相依的。
朱儆低下头,眼睛已经湿润了。
马车将到灵椿坊的时候,迎面一前一后地驰来两辆马车,等将到跟前的时候,后面那辆突然想要超过前面的,竟然斜刺里冲了出来,陡然加速。
这样一来,顿时就把对面的范垣跟朱儆所乘的车给阻住了。
正在车夫勒住缰绳放慢马速,侍卫要上前喝问的时候,突然就生出变故。
毫无预兆的,对面马车内&ldo;嗖嗖&rdo;射出了两支箭,其中一名侍卫因为已经到了跟前,猝不及防,无法躲闪,一刹那就中箭落地,另一支箭则直直地向着他身后的马车而去。
就在众侍卫震惊之时,在侧边的那辆马车却也突然刹住了,车窗里也射出了数支箭,如同暴风骤雨般激射而来。
&ldo;护驾!
&rdo;众侍卫见如此阵仗,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当下也不必遮掩身份了。
而与此同时在马车中,从马车放慢速度开始,范垣就察觉异样。
朱儆因为恍惚中,并没发现他正凝神侧听,只顾说道:&ldo;我很久没有……&rdo;还没说完,范垣一把将他抱了过来,俯身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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