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跑到郊区,那里有一条臭水沟,据说淹死过不少自寻短见的人,我打算试上一试。
我到了沟前,发现沟水真臭,不是一般的臭,是臭到不再臭了、没有最臭只有更臭的那种臭。
站了不到一分钟,我就受不了了,胸闷气短,再呆下去八成会被熏死。
于是我立马认怂了,因为我不想被熏死。
尽管熏死也是一种死法,但我好歹算个知识分子(发表过几首歪诗),这种死法不仅会把我的身体搞臭,而且还会连累到我的声誉,因此,打死不也能这样死。
你可别骂我,一个将死之人还在乎什么名誉不名誉吗,我要告诉你,我很在乎,而且不是一般的在乎,而是在乎到不能再在乎、没有最在乎只有更在乎的那种在乎。
为什么如此在乎?因为我是一个俗人。
浪里个浪制奶厂里,老毕和我是师徒;出了制奶厂,我们就是朋友。
这话是老毕拍着胸脯撂下的。
老毕在说这话的时候豪气干云,像个金庸小说里的人物,而且必须得是正面角色。
以老毕的意思,他以前的八个徒弟在离职以后都成了他的朋友,可实事上不是这样。
据我所知,徒弟们只要出了这厂,都会对师父骂不绝口、深恶痛绝。
我的凭据是,老毕不是个好人。
或者说,老毕不是个好师父。
是这样的。
老毕在做了我师父之后,懒得出奇,什么事情都让我来做,我是敢怒不敢言。
他教会了我怎么挤奶,却没有教会我怎么挤好奶,比如无须绑住牛尾巴,牛会温驯地主动地摊开让你挤;比如用出多大的力道才能挤出更多的奶。
老毕这人还有个毛病,每次挤出的牛奶他必先尝一口,当然啦,他尝的时候不可能只是一口,他会喝到自己饱了为止。
大家知道,第一把牛奶是不太干净,因为牛在吃饱喝足没事干的时候常常伏下来睡觉,这样的话他的胸部就要完全贴近地面。
地面上是草,草里有细菌,所以不可避免地粘了细菌。
所以说不论是人工还是机器,通常第一把奶都要倒掉的。
老毕是奇人,他偏爱喝第一把奶。
有几次我看着他把生奶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我就恶心得不行,想吐。
老毕教过我挤奶后,还技痒难搔地要教我喝奶,我委婉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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