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便是一望无垠的灰白大地与漫天风雪,徐霜策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神明,像是要把他那眼睫柔和的尾梢、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完完整整刻印在灵魂里,永远不因轮回与岁月而消弭分毫。
“……宫惟,”
他终于沙哑地问,“被不奈何穿心的时候疼吗?”
宫惟想了想,说:“也许当时是疼的。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忘啦。”
徐霜策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为什么会忘呢?”
“可能因为临死前的美梦总是会让人高兴吧!”
宫惟望向脚下轰鸣的世界,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了:“而且最后一眼能看到你在身边,也不是很疼呀。”
——他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就给予宽恕,像一团甜美到不真实的梦,轻柔地包裹住世人。
梦中只会发生好的事情,任何悲伤、失望、痛苦和灾厄,都被他温柔强大的力量屏蔽在外。
他就像是天道赐予人间最至高无上的祝福。
极北上空终于撑不住了,在闷雷般的轰响中颓然坍倒一块,紧接着就像败兵节节溃退,大大小小无数块灰板似地天穹轰隆掉落,黑洞延伸万里,从地平线尽头向这边迅速席卷而来。
充斥天地的绯红光晕渐渐消失,宫惟终于不再作最后的努力,抬手握住了白太守剑柄,袍袖在风雪中一扬而起。
他的声音坦然平静:“我要和你道别啦,徐白。”
徐霜策凝视着自己的神明,半晌点点头,颤抖着微笑了一下:“……宫惟。”
“嗯?”
宫惟抬起头看向他,随即被紧拥进了泛着白檀气息的怀抱里,用力之大好似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骨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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