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么说,你之前就知道他会来跟我说那些?&rdo;谭少城颤抖的嘴唇和苍白的指节,让吴江有一种她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的错觉。
他迟疑地摊开手,&ldo;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理应为你们高兴。
&rdo;&ldo;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
&rdo;谭少城缓缓站了起来,明明泪水在她眼眶打转,她却用了全身的力气不让它掉下来,&ldo;对,我想我早该懂了,我怎么可能不懂呢?&rdo;她反复喃喃地说着。
&ldo;你还好吧?&rdo;吴江有些担忧。
&ldo;我感冒了,感冒了就是这样。
&rdo;谭少城竟然还笑了笑,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ldo;真可惜,浪费了你的祝福。
我顺便也跟你辞个行,我爸的病情恶化了,我要请假回老家一段时间。
还有,谢谢你的这杯水。
&rdo;吴江叫住了她。
&ldo;如果让你难过,我很抱歉,少城。
&rdo;他随即从钱包里掏出了所有的钱,除了留足买单所需外,统统递到了谭少城手里。
&ldo;这些你先拿去,有什么我帮得上的,你可以直说。
&rdo;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很久,谭少城才慢慢地接过了那些钱。
她临走时说:&ldo;谢谢你,你真是个太好的朋友了。
可你帮得了我一次两次,却帮不了我一辈子对吗?&rdo;吴江告诉司徒玦:&ldo;我想她转身的时候还是哭了。
&rdo;司徒玦听完了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咂舌道,&ldo;这真是够糟糕的。
&rdo;&ldo;不,这不是最糟糕的。
&rdo;吴江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ldo;我不知道少城后来是怎么拒绝小根的,只知道小根没有参加倒下的神龛司徒玦一连打了两个电话,才把窝在宿舍里整整一天的小根挖了出来。
两人并排坐在男生宿舍附近鱼池边的长凳上,司徒玦本来想痛骂他一场,把他脑袋里的糊涂虫彻底骂走。
失个恋痛哭一场,或者找朋友喝个烂醉,宣泄过后站起来,该干嘛干嘛,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可他呢,活生生把前途都断送了。
更别说他那哪算恋,压根就没有开始的事,也谈不上结束,落到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不值当。
然而当她看到小根枯糙似的头发,还有完全黯淡下去了的眼睛,那些激愤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末了,只能跟他一样呆呆地看着池里游来游去的鲤鱼,良久才问了句:&ldo;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rdo;小根木讷地摇了摇头,仿佛已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那副样子让司徒玦益发担忧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捂着脸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喃喃地说:&ldo;我真想一头扎在这池子里淹死算了!
否则我拿什么脸去见我父母和家人,他们勒紧裤腰供了我四年,弟妹都打工去了,全村就出了我这样一个重点大学的苗子,眼看就要毕业了,大家都看着呢,我要怎么跟他们说,四年制的本科,我却要读五年才毕业。
&rdo;司徒玦心想,他现在总算知道后果严重了,好在他现在忧心的是学业,是顺利毕业,而不再是谭少城对他流水无情了,还不至于走火入魔到没救的地步。
&ldo;专业必修课补考不是小事啊,平时上课迟个到你都心慌慌,这次你怎么就敢……&rdo;我真不是故意的。
&rdo;小根带着哭腔说:&ldo;补考的前一晚我喝多了两杯啤酒,当时心想,既然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一个半点能耐都没有的人做什么都没意义了,第二天到了该考试的时间,稀里糊涂也没起来,后来酒劲一过,立马就吓出了一声冷汗,等到我急匆匆赶去考场,大家早散了,我就知道,这回彻底惨了,惨了!
&rdo;虽然小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谭少城拒绝他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更没有在事后说她半点不是,但是司徒玦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她绝对没吐出什么好话。
想来她这厢在吴江那碰了钉子,转头就找到了撒气的人。
别看她平日里低眉顺眼,生活在往往越是卑微惯了的人,一有机会,就最是恨不得踩在别人头上。
司徒玦心中对谭少城的厌恶不由得又添了几分,刚因为她的身世而生起的些许怜悯也散尽了,不由得后悔自己不该把奖学金的钱交给起云,让他在谭少城回校之后私下塞给她。
可眼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在心中腹诽某人,而是小根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ldo;你先别急,想想办法吧,留级通知没下来,总是还有机会的。
&rdo;她给小根打气道。
&ldo;有什么办法?院里铁打的规定在那里,我是没有办法了。
司徒,你比我有主意,这事真还有回旋的余地吗?&rdo;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