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家在知道了是谁在打他们家主意之后,觉得自家的船队既然被有心人入了眼,就如同一块肥ròu,就算这个不来咬两口,那个也会来,最终决定把船队低价卖给了汪格。
匡卓然则决定悬梁刺股地考进士。
窦昭觉得这样也好。
没有官身保护的商家始终摆脱不了被宰割的命运。
等匡卓然举业有成,匡家也可以重振旗鼓了。
人选而在离此不远的小茶房里,蔡氏却拉着母亲蔡太太不停地抱怨道:&ldo;娘,我只是说给您听听,您倒好,传得到处都是,连我公公一块儿都给排编上了!
这要是让窦家的人知道了,不休了我,也要把我送到家庙里去。
您这么大的年纪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怎么就弄出了这样的乱子来……&rdo;正说着,门窗大开的茶房外面传来动静,蔡氏忙低下头来,一面沏着茶,一面佯装出副和母亲聊天的样子:&ldo;既然供了痘娘娘,如今侄儿大好,应该让嫂嫂去庙里还个愿才是。
&rdo;看着是两个小丫鬟进来提热水,她松了口气。
窦明的事越传越玄乎,越传越没有谱,已不是普通的内宅八卦了,偏偏这些日子窦启俊下场,家里的人都很紧张,婆婆甚至吩咐她和郭氏分别给窦启俊做了两件应景的新衣裳和考篮考帘等,她一时也没有功夫回娘家和母亲说这件事。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母亲,母亲却只在几位来道贺的夫人跟前打转,让她没有机会说,好容易才抽个空把母亲拉到了茶房,没说上两句话她就噼里啪啦地嗔怪开来。
蔡氏讪讪然地笑,等两个小丫鬟出去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确定没人,她这才窘然地低声道:&ldo;我只对你姨母说过,谁知道你姨母会告诉她小姑子……&rdo;她姨母的小姑嫁到了景国公府,和景国公府的二太太石氏私交最好。
窦氏不由瞪眼:&ldo;您难道不知道景国公府的三个媳妇各自为政打擂台,恨不得要分出个生死来?您还敢跟姨母说这件事?!
现在可怎么收场啊?&rdo;已经上升到了爷们儿讨论的范围了,她能怎么办?难道还跳出来说是自己说的不成?就算是她想认错,到时候账算到她的身上去,他们家老爷只怕都要受责难……蔡太太被女儿逼得没有了退路,只好虎了脸道:&ldo;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反正被窦家知道了,我这张老脸也得舍了。
&rdo;是啊!
被窦家知道了,母亲没脸不必说,她这个做媳妇的也会跟着倒霉,况且这件事已经不是窦家能左右的了,与其被唾沫星子淹死,还不如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热闹好了。
反正她又没有造谣。
窦明的确是奸生子。
王家的确是仗势欺人逼死了赵氏。
这么一想,她顿时心安理得起来,口气也变得绵软:&ldo;我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让您以后凡是遇到涉及窦家的事,都多个心眼儿,别像这件事似的闹出笑话来,让外面的人看窦家的热闹。
您可别忘了,您是窦家十爷的岳母,窦家丢脸,您也一样跟着没面子……&rdo;见女儿柔和下来,蔡太太的腰杆立刻直了起来。
&ldo;好了,好了!
&rdo;她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女儿的话,&ldo;这些道理我还要你教?你只管好生服侍你婆婆,照顾好我的两个宝贝外孙就行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让别人听去了,反而麻烦。
&rdo;说完,抬脚就往茶房外走,&ldo;姚阁老和戴阁老的夫人都过来了,娘还要去说几句话,你沏了茶,也快点过来。
&rdo;又小声嘀咕道,&ldo;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白白放过了。
&rdo;蔡氏翻了翻眼睛,端着大红海棠花的托盘跟着出了茶房。
窦启俊则被请到了书房,窦世英问他有什么打算:&ldo;……照我说,你五叔祖这边到底住着三家人,不如我那里宽敞,又离你六叔祖近,去我那里住最好。
可砚堂的话也有道理,你刚到京都,不免要结朋交友,跟我们这些叔祖们住在一起,不仅不自在,你的那些同科们也不好登门,不如单门小户地住着。
正好砚堂在玉桥胡同有个小宅子‐‐赵家就是在那里办的喜事,你也是知道的,那里离翰林院只隔着一条街,你不如暂时在那里落脚,以后寻到了更好的地方再说。
&rdo;窦启俊大喜。
他这几年四处游历,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有些朋友长辈们未必就看得上眼。
能单独住,当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他的长辈们多在京都有宅子,他却在外面赁房子住,不管是五叔祖还是六叔祖只怕都不会答应,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窦世英提出来,他有些迟疑道:&ldo;只是五叔祖和六叔祖那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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