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陆文插房卡,换拖鞋,玄关柜上搁着那件衬衫,淡淡的洗衣香氛味道,领口朝上叠得整整齐齐。
他用手掌托着,走进衣帽间,衬衫要挂起来才不会有褶皱,捏住肩线一抖搂,下摆和衣袖从折叠状态舒展开。
一抹金黄飘落。
“嗯?”
陆文弯腰去捡。
是一张藏在衬衫中的白纸,巴掌大,右下角粘着一片颜色饱满的银杏叶。
陆文拾起来,离开机场便死气沉沉的心脏加快跳动,白纸黑字,是瞿燕庭漂亮的笔迹,写着一首纳博科夫的小诗——金黄色银杏叶麝香葡萄形如翅翼半展旧时蝴蝶陆文握紧这张纸,反复地读,惊喜,慌忙,乱糟糟地理不出头绪。
他一个大白话都能误会出山路十八弯的人,瞿燕庭竟然留一首诗给他!
陆文奔出衣帽间去找手机,要查一查这首诗有什么含义,他在屋中乱转,带起的风将白纸一角轻轻掀动。
露出背面的两行字。
陆文顿住,将纸小心翼翼地翻过来,依旧是瞿燕庭的字迹,但写得克制又矜持,一撇一捺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道。
似是料到般,机翼拂云来,穿云归,缓缓着陆时舱外换了北方的冬景。
滑行结束,瞿燕庭不紧不慢地合上书,书皮简朴,内容是关于传统的民间手艺。
瞿燕庭拎包出舱,踏入接驳廊桥时寒意直冲天灵盖,这两天果然大风降温了。
于南来接他,卡着点买的热咖啡捧在手里,见他出来,一边招手一边热情地喊:“老大!
我在这儿!”
瞿燕庭波澜不惊地走近,接过咖啡,冷淡得像一个无情资本家,将助理上下瞭个来回,才吐出一句:“瘦了。”
于南苦涩地笑笑,这段日子每天两头跑,跨越十几公里去给瞿燕庭喂猫浇花。
十几种花花草草个顶个娇贵,猫屎更不必说,铲一次熏得他两天吃不下饭。
他说心里话:“老大,我太想你了。”
“辛苦了。”
瞿燕庭这么说着,把包往于南怀里一塞,自己捂着咖啡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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