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开始也就是自己一个人来扬州啊。
现在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有时间还能去吴主任家吃阿姨烧的菜,跟吴主任喝两杯;这活着,总有那么一样要瘸着腿,容你十全十美,老天爷也看不下去。
总有那么一两件要紧的事情揪着你的心你的神经,让你忽略其他事情的重要性。
谢老也是燃灯尽的人了,期间见了几次,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人老来能瘦成那样,瘦成那样,死生才是大事,分分合合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记得奶奶临终前不久,偶然的一次看到顺婶给她洗澡,我第一次受到触动,就像是人体骨骼上面包了一层薄薄的外皮,清晰可数的肋骨,干瘪的肚子,膝盖和胳膊肘关节显得异常的大,而腿骨却是其瘦无比;若再抬头看那脸庞,更是叫人悲伤,头发不是脱落了就是折断了,稀拉拉的,眼睛里永远都是含着那种最明亮的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界,既有贪生的欲望,又有赴死的决心。
贪生,便要煎熬;赴死,便是诀别。
顺婶说,最后黑白无常来了,抽走了那最后一丝生气,没了这口气,就没了支撑,连躯体也会萎缩,禁不住地收缩着肌肉,张着嘴,弯曲着身体……有谁能坚持咬一咬牙,与阎王最后叫板。
离开谢老,我莫名其妙地边走边流着泪。
突然有种信仰上的失落,倒不如我那装瞎的风华哥,即便是与鬼魅为敌,内心倒还有依托和信仰。
漫天的星辰,不再是一眨一眨的眼睛,倒像是无数个不灭的灵魂。
最起码,在另一个世界,让他们的灵魂永生。
学堂是谢老毕生的心愿,我想让他更加的圆满。
找出苏洵的出资书,我愿意无偿地赠与他老人家。
苏洵也全力支持,我等着他归来一起去给谢老,感谢这个老人在扬州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有时候偷偷地问敬叔啊,问顺婶啊,问油叔啊,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啊,腿有没有疼,眼睛还好不好,饭量减了没有,睡眠好不好……唯独,我没有那个定力,拿起电话,心平气和地跟老爷子好好聊天。
每次,他们都会讲到,前阵子腿疼,现在看好了;前几天感冒,挂几瓶水就好了;前阵子胸闷,胃口不好,现在也好了……
而鼓起勇气,直接给老爷子打电话时,他那倔强的语气仍旧获不得我半点的同情,我甚至会后悔给他打电话问候,自己内心是那么的关怀,这个老叟却是这样的无所谓,仗着自己能活到两百岁的样子;但是,拐杖点地的细碎声,比以前更密集了,就连迈步,也缓慢得很,那我心下便要埋怨,何必欺骗自己又欺骗别人呢,老了就是老了。
老了就是老了,但老爷子不能老。
苏洵如期回来,像有了默契一样,一同准备着去谢老家。
我带着办理好的文件,跟着苏洵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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