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的大哥是谁?青阳殿下若知道你乱认大哥会生气的,等他从归墟回来,王姬可要倒霉了。
&rdo;阿珩喉咙发涩,迟迟不能出声,云桑想替她开口。
阿珩抬了下手,示意自己要亲口告诉朱萸,她看着朱萸,慢慢说:&ldo;我的大哥、青阳已经死了。
&rdo;朱萸神情怔怔,好一会儿后,才好似自言自语地说:&ldo;青阳殿下死了?可是他让我守着朝云殿等他回来,我还在等着他,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了呢?不,你说的是假话!
&rdo;朱萸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开始发抖,整个身子向下滑,阿珩和云桑一左一右扶住她,&ldo;朱萸、朱萸……&rdo;&ldo;我怎么了?为什么提不起一丝力气,站也站不住。
&rdo;朱萸压着自己的胸口,&ldo;为什么觉得胸膛里好像有一把刀在搅来搅去?我受伤了吗?可是我没有和人打架啊……&rdo;阿珩手搭在朱萸腕上,心头一震,呆呆地盯着朱萸。
云桑看朱萸已经疼得整个身子都在颤,阿珩却半晌不说话,焦急地催道:&ldo;朱萸究竟怎么了?是生病了吗?&rdo;&ldo;她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她只是……&rdo;阿珩语声突然哽咽,眼中都是悲伤怜悯。
&ldo;只是什么?&rdo;云桑急问。
&ldo;只是……伤心、心痛了。
&rdo;&ldo;伤心?心痛?我、我……我是烂心朽木,怎么可能伤心、心痛?少昊和殿下都说我不可能体会到伤心是什么感觉,我好奇地求殿下用法术让我体会一次心痛,殿下说他做不到,还说不会心痛很好,一生都不会伤心……你们弄错了!
&rdo;朱萸推开云桑和阿珩,挣扎着站起,从阿珩手里拿过云桑写的绢帕,&ldo;是要把这个悄悄送给蚩尤吗?我这就去。
&rdo;一边说,一边踉跄着离去。
&ldo;朱萸,大哥不可能回来了,你已经自由,如果你想离开朝云峰……&rdo;&ldo;嘘!
&rdo;朱萸猛然转身,食指放在唇上,让阿珩不要再说,&ldo;我不相信你说的话,青阳殿下会回来的!
王姬,你虽然是他的妹妹,可你并不了解殿下。
你知道云泽死时他的愤怒吗?你知道你成婚时他的难过吗?你知道王后被气病时他的自责吗?&rdo;阿珩哑然无语,朱萸越说越气,&ldo;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根本不了解青阳殿下,凭什么说他不会回来了?几千年来,是我和他日日作伴,我是块烂木头时。
藏在他的怀中,随着他天南地北到处跑,修成人形后,一直服侍他,他的所作所为、所喜所伤我都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青阳殿下都言出必行。
从没有失信过,只有别人对不起他,从没有他对不起别人,他说了让我等他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rdo;朱萸说完,气鼓鼓地扭头就走。
&ldo;朱萸!
&rdo;阿珩悲叫。
&ldo;什么?&rdo;朱萸怒气冲冲地回头,脸色青白,眉头紧紧地皱着,显然心痛依旧。
阿珩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摇头,&ldo;没什么,你好好照顾颛顼,大哥回来后会奖励你的。
&rdo;朱萸灿然而笑,&ldo;嗯,我知道!
&rdo;用力点点头,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云桑盯着她的背影,&ldo;真是个傻丫头,原来她对青阳……不但我们没看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懂。
你说她现在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对你大哥的心意?&rdo;&ldo;大哥已经不在,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
&rdo;阿珩口里说着不重要,眼泪却潸然而落,也许大哥是明白的。
可明白的大哥却一直任由朱萸不明白,只因为他肩头的责任未尽,也许他曾想过有朝一日。
等肩头的责任尽时,再带着朱萸去天南地北流浪,就像他们当初相遇时一样。
如果没有那么一天,他宁可朱萸永远不明白,永远不懂得伤心,但他不知道朱萸终于伤心了。
&ldo;朱萸她真的会一直等下去吗?她们木妖一族可比神族都命长。
&rdo;&ldo;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很听大哥的话,当年她在虞渊外。
差点被虞渊吞噬,可大哥让她等,她就一直在等,连脚步都没挪一下。
&rdo;千年万年的等待,画地为牢,将漫长的光阴都凝固在了分开时的一瞬,永远都是那个人欲走还未走时,款款谈笑、殷殷叮咛的样子,看似痴傻,何尝不是一种聪明呢?云桑轻声叹了口气,默默走向桑林,飞舞的蛾蝶环绕在她的身周,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渐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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