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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觉得自己活像一只饿死鬼,吃完要去投胎的那种,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将空碗往案上用力一放,抹了把嘴,动作忽然一顿。
谢景正静静地望着他。
王悦放下了碗,自己先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
谢景看了眼那空碗,“还饿吗?”
“还有点。”
王悦觉得自己是馋,大冬天的喝碗热汤面太舒服了,一口下去心里暖烘烘的,仿佛四肢百骸都蒸开了,惬意无比。
谢景看了眼王悦那副样子,收拾了空碗筷,起身往厨房走,一刻钟不到,他端着盘蒸肉回来了。
在谢家大公子这里,没有君子远庖厨这说法。
王悦闻到那味道乐疯了。
“你哪里来的?”
王悦吃得像是几辈子没见过肉似的。
谢景轻轻拍了下手上的烟灰,没多说什么,王悦也听不进去,王悦吃得正欢。
谢景看王悦埋头那副样子,觉得他是真的好养活。
王悦吃完那盘子肉,总算是饱了,他喝着茶去油腻,一双眼盯着谢景瞧。
忽然他笑道:“是不是想我了?夜里想我想得睡不着,专程过来找我?”
他调侃着谢景,语气轻浮得像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
谢景很早就习惯了王悦偶尔抽两下风,他没什么反应,问道:“这两日很忙?”
王悦点了下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这两日东南那头有动静,我盯着点,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王敦?”
“嗯。”
王悦看向谢景,笑道:“没事,我自己打算就行,你不用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放下了茶杯,捞过了谢景的手,那手莹白修长,骨节分明,就是有些凉,王悦放在手里暖了暖。
谢景望了他一会儿,问道:“你什么打算?”
王悦反倒自己低头笑了起来,“说实话,我还是想救他。”
谢景问道:“王敦?”
王悦难得敞开心扉谈谈这事,“不管别人如何说他,他在我心中终究是我伯父,小时候我犯错了,他都会护着我,如今他犯错了,我想我也该护着他。”
王悦眼中沉寂了下去,他低声道:“如今人人背地里都骂他乱臣贼子,却忘记了,当年要不是他与王导在,江东这一盘散沙早被石勒抄干净了,还谈什么中原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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