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没了事小,老婆没了事大,合着不能憋了五六年憋到头一场空,本来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才躲国外来了,周放“咵嚓”
一张照片,拍得林烬形销骨立,叫他看了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把那些个压抑在风景线下的情愫与欲望烧不尽的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扎得他又疼又痒。
蒋见淞回国这短短三天时间,却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他换上黑色衣裤马不停蹄去给陈福吊丧,狭窄的巷子因搭起竹棚显得拥挤杂乱,来吊唁的不过街坊四邻,余下的只有林玉螺的姐妹们,除了吹吹打打和哭声以外,悲伤阴郁的丧礼上本不该有其他声音,可偏偏就有些小畜生来撞这晦气。
林烬举着一支尖利的烛台,疯狗似的大叫着驱赶几个少年,盲眼的女孩儿躲在他身后,被他带得几次跌倒在地,又爬起来死命拽住他衣角。
“林烬哥,我害怕…”
汪洋雪白的裙子上粘染了灰尘,一只凉鞋上还搭着踩成了细布条状的小内裤。
事发突然,在场的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一边面面相觑,林烬眼睛哭太久了,肿得像两只核桃,瞪起眼来时眼珠子血红一片,蒋见淞让人抓住了逃跑的三个少年,上前一把捏住林烬握烛台的手。
林烬沉浸在极端情绪中,烛台尖锐,上面原本插着的白蜡烛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他手背上滴了蜡,烫出泡来了。
“松手,来,把它给我。”
林烬眨眨眼,视线是糊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不敢放下防备,于是试探的喊了一声:“蒋哥…?”
蒋见淞低头回答他:“是我。”
烛台脱手,林烬也精疲力竭,他三天没合眼了,晃了晃身体直往地上瘫去,蒋见淞一手架着他,另一手拽起女孩儿,把他二人带去卧室,房间关着门坐满了唠嗑的妇人们,正三五成群的折纸钱,蒋见淞沉着脸凶神恶煞吼了一句:“都出去!”
立马作鸟兽散。
林玉螺去买墓地了,一直没回来,林烬躺下没几分钟又爬起来,说要给他爸守灵烧纸钱,他妈走的时候交代过的。
那模样就跟魔障了似的,蒋见淞摁不住他,只好放他去。
灵堂两边分站着四个黑衣大汉,是蒋见淞带来的,一时堂上鸦雀无声,来人排队轮流磕头吊唁,林烬跪着烧了一会儿纸钱,又忽然爬起来找汪洋,他脑子里很乱,分不清东南西北,蒋见淞说已经叫人送女孩儿回家了,林烬宕机了似的浑浑噩噩地跪回蒲团上,盯着火苗发呆。
蒋见淞一口气刚放下,准备去处理抓起来的三个少年,他们在门口吵吵闹闹,嘴已经拿布堵上了,有两个少年应该就住附近,家长闻讯过来,吵着要人,林烬半伏着身子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爬起来要冲过去揍他们,他这么反反复复的精神紧绷,蒋见淞真怕他出事,只好强行抱住他拖开,林烬其实没什么力气了,蒋见淞一条胳膊就能拦住他,可他还手舞足蹈地要跟他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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