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愣神,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前面说了部门突然被迫要牵头开发一个西部城市的度假村,百转千回地找到了在酒店业颇负盛名的建筑师KWAN先生来主持设计,我是道听途说了不少事迹,却从未谋面过,只知道他早年在北美和东南亚都留下了许多动人的作品,十几年前来到大陆后却只参与了一两个市政公建,就因为家庭的变故而隐退了。
『不是被炸伤而是刚好开车经过被煤气罐砸到车?这也太倒霉了吧简直死神来了……』老公喃喃自语,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是啊,据说同车的另一个朋友当场殒命,而关太太以植物人的状态在医院躺了八年,可惜最后还是去世了。
』最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几个女同事也十分唏嘘,忍不住互相对照了一下彼此的男朋友,『喂,如果我不能说话不能动,脸也说不定被撞得稀巴烂,你会在医院照顾我八年吗?』想起这一茬来,我就仰起头问老公。
老公似乎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种送命题,想了足足有一阵:『会的吧……但是我以为像你说的那种有钱人,可以不用停下工作吧,感觉会选择多挣点钱找人来照顾,只要静静地等着医学奇迹发生就好——发生不了也没办法。
』
『所以跟你这种人聊爱情就很吃力。
』我吃力地总结道。
而在妻子去世后,关正辉才慢慢地恢复工作,但是听说只在私下里做过一些小的住宅和民宿项目,没想到全不费工夫就让我给撞见了。
酒店大堂的弧形顶部开的圆形天窗,形似万神庙般把西斜的日光投进室内,在壁面留下一个耀眼的亮洞,而漫反射带来的光线照亮了边上花池里翠绿的槭树,那树边是一架纯白的斯坦威大三角钢琴,这时间没有琴师,只静静地摆在那里,我上前去看,一边感叹就算房费高企,民宿老板也确实舍得投钱。
我一个细部一个细部地仔细考察,顺便拍了好几段视频不假思索地给王淼发了过去。
我们的小屋子离大堂有些远,沿着玻璃栈桥一路走到了山边,大概是缘于屋顶的球面采光窗,独立客房在这初夏的午后显得有些闷热,我们安放好行李,打足了冷气,就跟着导览册子出了酒店溜达,沿着贯穿村落的溪水溯流而上,竟然还能路过一间颇具规模的监狱——我不禁感叹服刑人员的生活环境,路过了监狱便可以看到「老东山游步道」的标牌,一路上有些举着布幡的算命先生,大声招呼着要帮我俩算算姻缘。
江南的山林都差不太多,浓荫遮蔽了暑气,也庇佑了蚊虫,我生怕被咬,脚不能停地一路狂走,又因为走得太快而错过些野趣被老公活活叫住,白走了许多回头路,一路打闹着都没注意到我俩正站在一间开阔的古寺前头。
『你信教吗?』老公问我。
『我信马克思列宁主义科学真理教。
』我小声笑着应付他,拖起他汗津津的手,迈上洁白的石阶,『进去瞧瞧,求个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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