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闻只带了个高倍望远镜,因为听说——现在行刑都不让老百姓围观了,场子很大,要看得隔好远。
『咱们也带了啊——阿闻吃萝卜干吗?』他还没答应,一饼就用手抓了塞进他嘴里,又甜又辣,主要是辣,辣得他七窍生烟,一头汗原本还能老实停在脑门上,一条萝卜干,全淌下来了。
等了不多一会儿,场地内的武警便开始清场,大家伙老老实实地缩头躲起来,也不敢出什么动静,但是事实上压根儿没有清理到这么偏的地方。
清场还没结束的时候,几辆卡车就突突突地开进了场地,绿衣服的武警战士押着囚犯下了车,大家伙儿一个一个地数,能有十个。
『看清了吗?有瞎子吗?』明明焦急地问,她有些近视了,但是还没去配眼镜——平日里都是五米开外人畜不分,这时候仿佛只有自己看不清刑场,不禁嚷嚷道。
『有,我有望远镜,这个地方能调焦距,你看看……』丁海闻跨过一饼,支在他身上给明明讲望远镜的用法,力气大了差点把人推下围墙去。
『啊,真的。
』
他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饼偷了瞎子的红包钱,他主动顶替去当面认错,被父亲揍得意识模糊,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他曾经骨折过的脚踝都开始隐隐作痛,瞎子却跟其他9个死刑犯跪成了一排。
明明聚精会神地透过双筒望远镜盯着刑场,一饼却心不在焉地左看右看。
『你看什么呢?』丁海闻问他。
『咳……』胡一平挠挠头,『我这不是,怕碰着瞎子家里人——』
『闻哥!
!
!
』明明突然靠过来,隔着一饼猛烈地摇晃丁海闻,差点把坐在中间的胡一平推下围墙去,『我看不清,这是芦苇老师吗!
?』
武警战士的帽檐压得很低,脸孔都隐没在影子里,但是从望远镜里看却很清晰。
『是不是啊闻哥……』丁海闻在小伙伴的议论声里,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抿紧了嘴唇,抬起步枪,上膛,对准了瞎子的后脑勺。
砰,砰,砰,砰,砰。
声音不很大,还比不了新年的礼花。
『走了走了!
我妈煮了酸梅汤有人要去我家吗?!
』
大家伙儿一个个沿着围墙顶上走,然后从危房的房檐上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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