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下来时还趔趄了两步,拉开卧室门,与站在门口的谢航对视一眼,愣了一下。
今天的谢航非常不对劲。
不像菩萨了,那种时刻萦绕在他周身的平静被打破,他似乎很烦躁,还是藏在情绪最里面的、极力隐忍的烦躁。
季思年看着他摘掉帽子,两手撑在桌上,低着头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进洗手间。
他没有问谢航去了哪里,只是想了想,说道:“你吃饭了吗?”
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盖住了他的问话,这个手洗了起码五分钟,水流声才停下来。
谢航的声音很冷,是从前他没有感受过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嗯。”
季思年皱起眉,突然有些不爽。
上次在医院的花园里也是,谢航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谁惹的火找谁呗,他跟个金屋藏娇的小媳妇一样等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就等来个拉到地上的臭脸,他图什么?
还不如早点睡觉。
季思年把卧室门一关,还没敢关的太使劲,怕给谢航那半燃不燃的火药桶点着。
真体贴!
他爬回床上,揉了揉刚拆石膏的左脚。
十分钟以后,他的房门被人敲了敲,谢航那冷冰冰没半点温度的声音总算有了些回温——听上去像混合着不情不愿、极力忍耐、“大哥算了”
这几种复杂情绪,跟哄孩子一样低声说:“……晚安。”
第18章电话
晚上这一通折腾的后果就是他把转天要练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教练打来第二个电话的时候他才醒,一接通就听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个死小子!
都几点了!”
“什……”
季思年这才清醒过来,被抛之脑后的记忆终于回笼,他心里一惊,蹬着腿坐起来,“我靠!”
“忘了吧,我就知道,一个月没见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吗?”
那边打火机响了一声,教练含糊着说,“我先去接谢航,你赶紧的。”
季思年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裤子就往身上套:“教练我……我就在他家这边,一会儿我俩一起过去,你慢点开,挂了啊!”
“嘿!”
教练喊了一嗓子,“骂人呢,我开快了也挂不了!”
季思年这个床起得风风火火,冲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谢航也没起,又去敲他的门:“谢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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