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回国前给陈安华做最后一次检查时周瑾玉也来了,可能天生自带敏感基因,周瑾玉把易骁拉到一个角落,看着远处正在由医生带着做复健的陈安华,他小声说:“我怎么感觉陈安华是自己不想好呢?”
“瞎扯什么!”
易骁蹙眉低声骂道,“安华最担心他的手,怎么可能不想赶紧好?”
“真的!”
周瑾玉凑近些,像是很笃定的说,“这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神经修复医生,我哥帮着找的,妈的出诊费就花了快一千万,我都替你肉疼,私下我问过医生好几次,说你到底能不能治好,医生也都觉得奇怪呢,他说明明手术很顺利,但看起来病人并不是很愿意配合治疗的样子。”
“不可能,你别瞎琢磨,那你告诉我安华有什么理由拖着?”
周瑾玉张大嘴故作惊讶状:“我哪儿知道啊!
你天天二十四小时伺候着谁能比你清楚!
但我就觉着他是故意拖着不好,而且你不觉着奇怪吗?按理说你俩现在也没什么障碍,好歹苦尽甘来凑一块儿了,但陈安华怎么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周瑾玉用胳膊肘杵了杵易骁,冲着屋内那个即便昏睡两年样貌还一样精致的男人抬抬下巴:“你就没发现?”
易骁也同样看向几米外的陈安华,这次他并没急着反驳回去,其实他发现了,陈安华醒来后一直不太愿意和自己交流,心里像是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总把他隔绝在外圈,他问过安华几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陈安华却总是淡笑着说没什么。
所以这两个多月来,易骁一方面沉浸在安华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的喜悦中,另一方面他的心也从没踏实过。
而更令他担心的是,他总隐隐感觉,陈安华像是做好了随时离开自己的准备。
有天他出门回家,看到安华正在电脑前浏览网页,可在发现自己进屋的一瞬就把屏幕页面关掉了,虽然笑着回头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早,但表情却明显透着不自然。
后来偶然看到搜索记录,他发现之前检索的全是房源信息,在问起安华时,安华微怔下只是淡笑着解释说,昏睡了两年也不知道房市怎么样,随意看看而已。
易骁口中虽然骂着周瑾玉和警察待久了变得疑神疑鬼,心里实则却又多了层阴郁的影子。
……由于接近年度结算秦氏需要公布财报,易骁这段时间又忙起来,可除了必须要去公司处理的业务,易骁大部分时间仍会留在家里办公。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简单亲吻过后,易骁就侧向陈安华的方向笑着道声晚安睡去了。
从安华醒来后,易骁其实无数次想要有更加亲昵的举动,但由于安华现在体力不是很好,再加上怕伤到没痊愈的手,易骁也只能强忍着,有几次半夜醒来见到熟睡中的人他竟莫名起了反应,而后也只能逼着自己硬给压了回去。
所以易骁现在连和安华深吻的次数都刻意减少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再也自持不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陈安华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在以前总是欲求不满如今却再没碰过自己的人,他无法控制的胡乱猜想,是不是自己作为男人,连对易骁最起码的吸引力都丧失了。
人在脆弱时更容易否定自己,有天他瞥见镜中看着没什么血色的透着惨白的脸,看着因消瘦而下陷的眼窝和上额角处不短的一道疤痕,他伸手把镜子轻轻扣上了,之前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容貌,如今却嫌弃起这张让人生厌的病恹恹的脸,毕竟一睁眼,自己已经快二十九了。
……接近午夜时分,电话振动的声音突然响起,易骁听到后忙坐起身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后他边接起电话边下床向屋外走去,可就在电话被接起的瞬间,一声孩童清脆的哭声却从电话那头传来,“爸爸!”
易骁马上挂断手机,并迅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安华,好在陈安华始终熟睡着,易骁这才匆忙走到客厅阳台把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李小年着急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易骁,不好意思,你都睡觉了吧。”
“没事,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小宇哭了?”
“对,小宇得肺炎了,我们在医院呢,这孩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找你,怎么说都不成,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你哄他两句就行。”
说是这么说,因为老公还没回国,李小年急的哭音都颤颤的传了过来。
别说还欠李小年一个人情,单从当了一年多孩子爸爸这点,易骁也不可能对小宇置之不理,说了句“先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易骁就挂断了电话。
轻轻回到卧室,易骁小声的唤了安华两遍,见安华仍在熟睡,他想着快去快回应该能在人醒来前赶回来,于是小心翼翼的拿起外套就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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