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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手背吃痛,缩回手哀怨地道:“阿玛,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您还打我。
七阿哥是自己人,他看到没事,在外面的话,我得多没面子啊!”
萨布素不留情面,头也不抬骂道:“滚你娘的!”
齐佑忍笑,假装没看到常德涨红的脸,说道:“这些事情,同样得要张松他们去做。
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来自皇庄的包衣奴才。
跟在西洋先生身边这几年,不但要学算学,几何,拉丁文,还要学习专业的测绘知识。
最后能留下来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以后北地办起了学堂,种地养鱼的,织布纺线的,考学出仕的,不拘哪一种,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修路办学,好比是我们替后人积攒下的家产,至于发扬光大,就得靠他们了。”
萨布素感慨地道:“是啊,我已经老了,能做多少事呢?想要到处一下大变样,只能靠后生了。
如果不读书,不学本领,照着眼前的现状继续下去,这边永远就是苦寒之地。
哪怕开垦了荒地,种出了粮食,也不过如此。
粮食不值几个钱,靠种地发不了家。”
齐佑笑道:“种地也能发家,前提是必须提高粮食产量。
老百姓已种了几千年的地,粮食产量能看得到,迄今为止也没长几斤。
由此看来,靠着经验并不能种好地。
除非让专人去钻研琢磨,如何改善种子,粪肥,除虫等等。
这里面包含太多的学问,经验只能作为参考,想要真正改变,必须靠着读书。
当然要读的书,不是如何做文章,而是世人眼中看不上的杂学。”
冬天冷得很,在这边必须穿厚皮袄,哪怕在屋内有炕,照样得裹着厚厚的夹袄。
齐佑很怀念贴身的羊绒衣衫,可惜的是,蒙古各部落虽养羊放牧,技术不行处理不好,羊毛始终太硬。
上好的羊毛,没能真正派上用处,只拿来织造地毡等,实在是浪费。
若是能将这边的羊毛纺织发展起来,能织成羊毛面料,蒙古的牧民生活待遇,会得到大的提高。
蒙古各部落还基本是奴隶制,各种陋习依然存在。
遍地目不识丁之人,眼下想要改革,那是难上加难。
萨布素愣了下,说道:“照着七阿哥的意思,读书不为了考学,还有人愿意读书吗?”
齐佑笃定地道:“当然愿意啊。
天下的人才,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他们只苦于没有出路,被埋没了。
三年一次大考,考中的,仅区区几百人,好多聪明的人,屡试不第。
他们的聪明,其实并不在做文章之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个读书高,所指是考科举的高,实在是遗憾呐!”
常德心有戚戚焉,听得频频点头,道:“就是,我书读得好,就是做不好文章,阿玛总认为是我没学好。
要是不用考做文章,而是考别的,比如抓鱼,我一定能考个抓鱼状元出来,我最会抓鱼了!”
萨布素听得既想笑,又气不过,骂道:“滚你娘的!”
齐佑却哈哈笑起来,朝常德举起了拇指,说道:“抓鱼状元也是人才,等到过完年我们就出发,我不懂抓鱼,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常德豪气万丈应了下来,将胸脯拍得哐当响,“七阿哥放心,凿冰抓鱼我也厉害得很,定不会让您失望。”
萨布素瞧着常德的傻样,简直没眼看。
嫌弃地别开了头,骂了他句,嘴角却止不住悄然上扬。
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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