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怕疼,不管磕了碰了还是去医院打针,都非常容易让我掉眼泪,不单纯是生理上的疼痛感,我还觉得心里恐惧,眼泪珠子直往外滚,止都止不住。
那一阵许垚就等着别人给我换药,他乐得蹲在一旁支着头看我疼得呲牙咧嘴,哭得稀里哗啦。
换完药之后可能就是他良心发现之时,作为补偿,他会给我讲自己原来听过的故事,翻来覆去一个哪吒闹海我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再后来我身体各方面素质强了些,除了早晨起床会比较难受以外,我已经生龙活虎开始暗自较劲地和许垚比起了个子。
因为我害怕医院的缘故,爸托人找关系寻了一个老中医。
那老爷爷把脉看完写了方子,说就按这个方子先喝着,需得时日调养,并再三嘱咐我不要熬夜。
那药我被盯着喝了好久,真真是苦,那种苦味一度让我退缩,看见药罐子就后背发麻,还装病试图逃过喝它。
每次见我偷奸耍滑,许垚就用去医院检查来威胁我,单这一条就牢牢抓住了我的命门,只能硬着头皮一口干了。
人类的适应力是可怕的,到最后我基本可以面不改色地端碗就喝,学校里同学那阵都说我身上飘着草药味,像大药房的小道童。
后来我早起症状不明显了,就千求万告地停了药,爸本来托人去问老先生药可不可以停,结果却被告知先生已经逝世。
不了了之后我也撒了欢,一次放假在家开副本,没注意时间,从下午一直打到了凌晨4点,第二天睡醒睁眼的那一霎那觉得自己仿佛瞎了,眼前看到的东西一片乌青,扭曲旋转着,耳边有时大时小的嗡鸣声,手指尖发麻,我跌回床里缓了很久,自那以后便不敢再这么玩。
我个人很不喜欢医生,连带着就连医院一块讨厌了,后来技术发展了点,家里一直让我再去医院检查检查,都被我混过去了,打小能记事起就总在那里受疼,身体不舒服还说不出所以然,逐渐地闻着消毒水的那股子医院味儿我就能退避三舍去。
说实话,我怕死。
我怕他们真查出些什么来,然后冷酷无情地说一些高深的医学术语。
算了,我宁愿当一只缩头乌龟,与我的心脏和平共处,单方面自作多情地和它签订友好条约,恪守款项,老实本分,珍惜生命。
等真的到不得已割地赔款的那一天,那我希望自己一命呜呼,可别让我受疼。
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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