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把箩筐摆在他们常常吃瓜果喝茶的树下,打开头顶那盏灰扑扑的旧路灯,昏暗的灯光一亮,小小的蚊子蜂拥而来,围着灯飞。
老头儿自己喝酒,请她吃枇杷,“吃吧,吃吧,就这一年了,明年可就吃不着了!”
陈一墨没有说,明年想吃,可以去街上买。
买来的,终归和这棵树上的不一样。
她捡了颗黄透的,先递给他,他摇摇头,表示不要。
她便自己吃了,很甜。
老头儿问她,“甜不?”
她用力点头。
老头儿怔了半晌,也点点头。
她很好奇,问老头儿,“你自己的枇杷,你不知道甜不甜?”
“我从没吃过。”
老头儿淡淡地道。
从来不吃,为什么要种呢?陈一墨想起了那个叫阿慈的女人……
“这棵枇杷树你种了多少年了啊?”
老头儿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不记得了。”
都不记得了,那就应该是很久很久了,她认识老头儿都五年了。
这么多年的枇杷,他自己也不吃,最后都去了哪里呢?就像今天摘下的这两大箩筐,她放开肚皮吃,也不过吃了一斤多,她走的时候,老头儿也没让她把枇杷带走,剩下那么多,怎么处理的?
她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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