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沈慈将死尸拖拽到床边,正准备一脚把她踹到床下时,却鬼使神差地打开床头灯,借助朦胧的光线俯下身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死尸面容。
那面容原本很陌生,死者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也不觉得害怕,但那面容仿佛会流动一般,竟越看越熟悉,越看越……沈慈遭受震惊,忽然直起身倒退了好几步,背部紧紧地贴着墙壁,呼吸骤停,似是怕惊扰到地上那具死尸一般。
沈慈全身发凉,后背甚至攒升出一阵密密麻麻的冷汗,强烈的恐惧催生沈慈从噩梦中惊醒,床头灯浅照,房间摆设隐藏在光影里,虽然轮廓不清,却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她在沈家的婚房,她一个人的婚房。
床铺上没有鲜血,没有死尸,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仅仅是来源于她的噩梦。
梦中梦。
沈慈呼吸又慢又轻,漆黑的眼神里先是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低头查看腕表时间,有几缕白发垂落眼前,沈慈晃了一下神。
凌晨三点左右。
惯性使然,每次醉酒,她都通常会在凌晨三、四点警觉苏醒。
适才梦境栩栩如生,死者睁着血红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还在眼前,她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卧室虽有茶水,想必早已生凉。
这个时间段,沈慈无心惊动佣人,干脆掀开被子下了床。
离开卧室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无人,无死尸,是梦,她没有杀人二楼起居室包括一间卧室、两间书房、一间茶话室以及健身房。
沈慈和江少陵自结婚以后就一直分房睡,好在沈家起居室里房间多,至今沈家明还没发现异常。
茶话室热水需要现烧,沈慈嫌麻烦,直接去了一楼。
她先是在茶水室倒了一杯温水,随后拿着水杯去了后院独立厨房。
她选的路径并不好走,属于鹅卵石小道,周遭灌木伫立,在光线略显昏暗的夜色中略显狰狞。
去厨房,源于沈慈有些饿,打算找一些食物填饱肚子,谁曾想还没走进厨房,就看到有人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是一位穿着黑色睡袍的亚洲男子,那样的身形与容貌,除了是江少陵还能是谁?还要去厨房吗?沈慈犹豫瞬间,没想到这个时间段厨房里竟然还有人。
就在江少陵走出厨房不久,有一位穿着白色睡袍的女子已快步追了上来,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江少陵的腰,而江少陵也因为女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步伐明显一滞,碗盘摆放在托盘上更是因此晃动了一下。
凌晨三点天色还很暗,厨房周围镭射灯光闪烁,江少陵和苏薇仿佛披了一层朦胧的彩光。
沈慈下意识隐身暗处,大概觉得窥探不好,紧接着背过身去。
距离有些远,她听不到江少陵和苏薇的对话,也看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她却在转身那一秒,目光无意中捕捉到了一个人。
那是位于一楼的某一个房间,室内光线黑暗,却有一道黑影伫立在窗前,那人的表情沈慈看不到,但当一束镭射灯光扫过窗户时,沈慈分明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
那个房间是父亲的卧室,那个人沈慈握紧手中水杯,是父亲。
父亲有没有看到她,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的意识到,父亲在凌晨时分正将自己置身于旁观者的角度,宛如看戏一般注视着他的小情人和他的女婿。
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异常的?是今天凌晨,还是更早之前?镭射灯光消退,窗帘闭合的瞬间,那道黑影也在骤然间消失了。
二月寒风刺骨,沈家隐身景观之中,宛如一座旧时宫殿是的,沈家是宫殿,一座用金钱堆砌而出的豪华囚笼。
而她,沈慈。
年轻时被父召回纽约,仿佛还是昨日,但她却在2014年凌晨时分忽然惊觉,多年来她所拼命持有的那份清醒,不过是为了成就生父眼里的一场冷眼旁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