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她与他同进同出,名声早已没了,他底下的兵士几乎都将她当作他的正妻看待,如今与他同住一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是这些话闵恭没有说出口。
与她真真正正地相处两年,他对她太过了解了。
阿锦早已将自己的名声抛之身外,她并非寻常的女子,她要的不是一个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的夫婿,她要的更不是内宅里的勾心斗角,她的心太大。
闵恭改口道:“你何必置办新家,你不是说认我当义兄么?义兄与义妹同住一屋,又有谁敢质疑?何况王府离宫城近一些,你每日在宫里当值也方便。”
两年前,崔锦说要与他交易。
她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且在数次战役中诚然有起死回生之用,他摸爬打滚,虽有受伤,但在崔锦的相助之下,直捣长龙,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她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忠义王。
他则成为她的靠山,让她在皇帝面前请求一个赏赐。
他一直以为她请求的赏赐会与谢五郎有关,尽管两年之内他不曾听她提过谢五郎,偶尔得了谢恒的消息,她也是闻声不动的,淡淡一笑便过了,可他觉得她还没有忘记他。
所以他一直以为崔锦的赏赐,会是当谢恒的正妻。
然而不是。
她竟然那么大胆地说,她既有窥测天意之能,为何不能当巫女?她还说天意难测,唯有多听,多看,方能更清楚天意。
她堂而皇之地要求以女子之身旁听朝政之事!
她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在年过半百的老皇帝面前,她丝毫也不胆怯,一双乌眸因此而熠熠生辉!
崔锦瞥他一眼。
“义兄不必担心,虽说要置办,但事情也不多。
是我大兄原先住的屋子,只要打扫一下便好了,再添些女儿家的事物,夜里也能住进去了。
再说,离宫城也不是很远,小半个时辰便能到。”
她微微一笑,又说道:“屋子你也放心,是秦南王那边找的。
我若有事相求,一定只听崔锦缓缓地说道:“王家姑娘,你且说说你能给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然而,不等王珰开口,她就轻轻地笑了声:“若论钱财,你及不上我,若论权势,我如今是圣上身边的巫女,拥有旁听朝政之权,甚至有与谢五郎一样的神技,我背后还有新贵忠义王,而你,”
她藐视地道:“又能拿什么满足我?”
她睥睨着她,像是一个上位者。
王珰心中的屈辱感愈发浓厚。
若非到这个地步了,她绝对不会来求一个自己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
她知道她的五郎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即便她已经离开数年,可她依旧是他心里头的朱砂痣。
王珰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本该样样不如自己的人,可如今她那么高傲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让她恍惚间见到了谢五郎。
这样的一个女人是何时有了与她的五郎一样的傲气?她!
怎么能有?怎么敢有?王珰说不出话来,更加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崔锦。
她死死地咬住唇瓣。
蓦然间只觉自己走错了一步棋,一步令自己屈辱终生的错棋!
然而此时,崔锦又轻笑了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